历史

第八百九十五章 今宵爽快(2 / 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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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桐叶洲山上,选出了一洲武道的历史十人。

在世之人,只有两位,除了那个悬佩竹剑背木枪的武圣吴殳,再就是喜穿黄衣的叶芸芸。

一男一女,两位武学泰斗,至今没有问拳记录,就像井水不犯河水,各自拳镇半洲。

只是前者喜欢单枪匹马走江湖,加上名声有褒有贬,自然不如黄衣芸和蒲山在桐叶洲那么一呼百应,影从云集。

私底下,山上修士对吴殳其实颇有怨言,理由就是这位武学第一人,既不着家,也不顾家。一场大战打下来,从头到尾,竟然只在别洲山河博取名声,凶狠出拳,杀妖不断,眼睁睁看着家乡山河沦为废墟。

裴钱轻声说道:“师父,这位叶前辈,上次在黄鹤矶那边见面,好像就只是气盛瓶颈,底子也一般,就算勉强跻身十人之列,名次也该是垫底,至多排在第八第九的样子,不该是高居第六。”

山水邸报上边,竟然还有不少仙师,为黄衣芸打抱不平,觉得这个名次太低,怎么都该排在吴殳之后。

裴钱就觉得这种事情,岂可儿戏。

陈平安笑道:“如果加上叶宗师的玉璞境修为,排在第六,问题不大。”

可如果单纯以武学论高下,确实如裴钱所说,武夫叶芸芸的名次垫底都悬乎。

这种事情,说得难听点,就是今人欺负古人不会开口说话了。

反观吴殳排在第四,倒是问题不大。

而蒲山云草堂的开山鼻祖,那位凭借六幅仙图开创蒲山拳法的天纵奇才,其实也才位列第五。

这位止境武夫,叶裕固,在供奉神位、依时祭祀的叶氏宗祠中,位列第三,同被尊奉为不迁之祖。

此人曾经在中土神洲闯下偌大名声,后来便有了个极有气魄的评价,“孑然一身,两甲子拳压三洲”。

所谓三洲,就是家乡桐叶宗,再加上北边的宝瓶洲和北俱芦洲了,至于那会儿的宝瓶洲,只能算是被拉壮丁拿来凑数的。

在陈平安看来,不出意外的话,叶裕固在武学巅峰时,尚未跻身止境最后一层的神到,估计正因为无法打破归真一层瓶颈,曾以行走天下换取气盛一境大气象的叶裕固,但是成效不大,当年才会不得不转去跻身玉璞境,以修士身份跻身了上五境,叶裕固自然就可以多出的寿命,用水磨功夫,慢慢打熬体魄底子,找机会在学武道路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。

只是叶芸芸只穿黄衣一事,让陈平安不由得想起了小宝瓶。

不知道这个黄衣芸,又涉及到了哪位高人、什么谶语。

陈平安思绪飘远,自家的仙都山青萍剑宗,不像上宗落魄山,多了个“剑宗”后缀,但就目前看来,崔东山是有意将下宗打造成一个庞然大物,剑修当然得有,这是一个剑道宗门千年不移的立身之本,只是各类练气士更多,这是一个山巅大宗门该有的枝繁叶茂。

较大的宗门山头,动辄数百人乃至千余人,比如正阳山,就是这类。宝瓶洲的神诰宗,由于拥有一座中等品秩的清潭福地,宗门在册弟子,甚至多达两千人,而中土神洲的一些大宗门,加上下宗和藩属山头,可以多达数万人,当然不可能全是练气士,会计入山中仙师家眷,以及各个峰头、仙府的扈从婢女,厨娘杂役等。

大致分祖师堂嫡传,内门,外门,形同一座京城的宫城,皇城,外城,再加上周边的藩属山头,就是京畿之地了,若还有下宗,则类似建造了一座陪都。

山中少人,就如无源之水。

可若是山门没有几种高妙道法传承,则是无本之木,一样留不住修道仙材,同样难有茂盛气象。

就像得陈平安自埋河水神祠庙旁的那块祈雨碑道诀,最适宜地仙修行,而浩然天下不少大山头,都会有一种甚至数种祖传的入门道法、仙诀,可以帮助弟子尽快开窍,成为练气士后,还可以尽快跻身洞府境,登山快,且脚步稳当,这类仙家秘籍和道诀,分别被誉为“开门法”和“领路诀”,会直接决定一座仙家门派的底蕴深浅,能够吸引大量的修道胚子,在登山前期,携手破境。

而类似祈雨诀,就属于一种山腰道法了,能够避免一座宗门出现青黄不接的隐患。

其实陈平安真要无所不用其极的话,眼前就一个有立竿见影的法子,有条捷径可走。

骑龙巷那位至今还只是“不录谱牒杂役弟子”的白发童子,继承了吴霜降的大部分记忆,除了些许岁除宫的不传之秘,有所保留,被吴霜降以独门秘术封禁记忆如封山,但是在“杂学”一道,依旧极为可观,故而白发童子本身如同半座岁除宫的道法密库,只是陈平安既不愿意、也不合适开这个口。

前身是岁除宫女修天然的那位化外天魔“箜篌”,到底只是做客落魄山。

无论是落魄山还是青萍剑宗,皆任重道远,未来可期。

旁桌有女子,微微皱眉,挥了挥手,驱散烟雾。

她忍那邻桌男子很久了,烟雾随风飘摇,害得自己这边的茶香都少了大半。

只是这种事情,她总是不宜开口多说什么的,就像同一个酒楼饮酒,若有谁大声喧哗,可那也是在自家酒桌上边大嗓门。

陈平安察觉到那女子的动静,赶紧收起那支旱烟杆,向她投去致歉视线。

女子微微一笑,点头致意。

她略作思量,便手托斗笠盏,作为还礼。

毕竟都是山上修士在外游历,那个青衫客愿意如此示弱,已经很难得了。

根据一些来别洲的山水邸报显示,如果是在那个北俱芦洲,对方不拍桌子,直接来句“你瞅啥”都算客气了。

所以如今的桐叶洲修士,即便有人跨洲远游,也会首选南婆娑洲,决不愿意主动去往北边两洲。

大概是发现了那个青衫客的胆小如鼠,定然不是那些大仙家出身的谱牒仙师了。

故而又有不远处一桌茶客,有个孔武有力的高大汉子,开口问道:“小姑娘口气不小,谁给的资格,敢对这些山巅武学宗师的名次,胡乱指手画脚?”

真有钱,谁会挑选这条小破船欣赏沛江沿途风景?自己一行人则不然,那是出身天潢贵胄且又修道有成的宇文公子,为了体察民间疾苦使然,不然直接祭出一条山上符舟游历沛江都没问题。而汉子作为扈从,又是一位离着宗师头衔只差半步距离的六境武夫,再加上他还是那位黄衣芸的仰慕者,当然受不了一个年轻女子在那边胡说八道。

口气这么大,怎么不去跟黄衣芸问拳一场?别说是叶山主了,见都见不着,就是与她嫡传弟子薛夫子的弟子,要有一场问拳,到时候可别被打哭了。

裴钱淡然道:“师承。”

那桌有个相貌英俊的公子哥,好像是为首之人,他手持一把并拢折扇,以金色丝线挂一把袖珍可爱的桃木剑扇坠,笑问道:“敢问姑娘姓甚名甚,师承何人?”

裴钱说道:“江湖偶遇,萍水相逢,何必问姓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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