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课后，姜玉楼和卢梦又聊了两句，正想离开北影的时候，身后有人叫住了他。“姜……姜老师，请等一下。”喊他的人声音有些熟悉，他转头望去，有些惊讶，“竟然是他们俩。”“我是京城电影学院的陈恺歌，这是我同学张亿谋。”陈恺歌气喘吁吁的跟了过来，见姜玉楼停下来，立刻介绍起了自己和同伴。“嗯，我在刚才的教室见过你们俩！”姜玉楼点了点头，接着淡淡询问道：“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？”别看他表面平静，实际上心里暗爽不已，这俩都是国际大导演，一个后来拍摄了《霸王别姬》那样经典的电影，另一个更是被网民戏称为国师。现在竟然都叫自己老师，只可惜这里面的爽快感只有他自己知道。陈恺歌看了眼如同闷葫芦般的张亿谋，决定还是自己来吧。“姜老师，我们是有点事情想找您，只是这件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，不如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慢慢聊吧？就是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？”陈恺歌心情忐忑地看着姜玉楼，害怕他直接拒绝。“可以，咱们去哪？”姜玉楼打量着这两位大导演，这俩年纪都比他大了十岁左右，不过在他面前就和学生一样，脸上也因此带着笑容。只是，他有些搞不懂两人找他干什么。等等，难道是……姜玉楼想到了什么，“如果我猜的没错，那可就有意思了。”“那咱们去旁边的咖啡店慢慢聊吧！”陈恺歌家就在京城，还有钱的很，带着姜玉楼出了学校，最后三人进了家咖啡馆。张亿谋看到咖啡馆的装修，有点畏畏缩缩，他可不像陈恺歌家境好，没钱出入这种高档场所。陈恺歌则有些得意的带头走了进去，三人到了店里，陈恺歌熟练地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，“姜老师和老张想喝点什么？”“来一杯拿铁咖啡就好。”姜玉楼说道。张亿谋大着胆子道：“我和姜老师喝一样的。”他没喝过咖啡，但想来和姜老师选择一样的总没错。陈恺歌叫来服务生，点了咖啡还有糕点之后，并没有直接进入正题，而是借着张亿谋和他同属陕西人的关系攀谈起来。姜玉楼装作不知到，还真和张亿谋聊了些老家的事。询问之下，才知道对方是西安人，还是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考生。通过聊家乡的事情，双方不知不觉间拉进了关系。前世他就对张亿谋有好感，这一世接触的早，加上张亿谋的老实本分，对他的好感更足了。并且，他决定以后有机会提携一下自己的这位老乡。陈恺歌见两人越聊越有兴致，张亿谋都快忘记此行的目的论，连忙开口道，“姜老师，是这样的，我和老张都快毕业了，明年就要考虑该拍摄毕业作品的事了，之自从在《收获》上看到您的《黄土地》，我们就喜欢上了。为了毕业作品，我们也考虑了很多。本来是不想这么快打扰您的，但恰好卢校长请您到我们学校讲课，我们听了后更佩服您了，就想问问您能不能允许我们改编您的作品进行拍摄？”当然行啊，只要版权费到位？如果是后世，他犹豫都不带犹豫的。每个几百上千万，别想拿到他的小说使用权。 可惜如今可没有著作权法，加上电影是统购统销，电影拍出来中影公司统一收购，黑白片五十万，彩色片七十万，在这样的情况下，改编费非常少，想要凭借版权发财基本是妄想。不过，编剧写剧本还是有钱的，钱也不算太多，基本上在千八百块的样子。要是按照字数标准算钱，比写小说赚的还多。但是剧本不可能出版，也就是一次性收入了。陈恺歌问话的时候，其实带着点高傲。毕竟他是导演系的学生，未来肯定是导演。在国内，导演改编某位作家的作品，可是天大的荣耀。就好像张亿谋后来敢带着八百块钱，找莫言要《红高粱》的改编权。当然，最终结果是莫言还答应了下来……“能把自己的作品搬上大银幕当然好了。”姜玉楼瞅了他一眼，没有反对，对两人也是信心十足，毕竟他俩可以说是靠这部作品走进影坛的。陈恺歌和张亿谋露出兴奋之色，“太好了。”不等两人高兴，姜玉楼又道：“原则上我是同意的，只是你们有钱吗？”“钱？”陈恺歌试探着问道：“您是在担心制片经费吗？”他压根没想版权费的事情，也不知道是不明白，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。“不止，还有我的报酬。”姜玉楼心里不痛快，但还是坦然说道。“这……”两人对视了一眼，答不上来。两人现在都还没毕业呢，进不了电影厂，自然拉不来投资，没有投资，也就没钱拍电影。他们本来只是想要先把改编权的事情确定了，以后进了厂，拉个投资也容易。姜玉楼淡淡道：“看来是没钱喽。”两人赫然，尤其是张亿谋，更觉得在老乡面前抬不起头。姜玉楼明知故问道：“先不提制片经费的问题，这个项目，你们俩谁当导演，是亿谋吗？”张亿谋心动，陈恺歌则涨红了脸道：“姜老师，我想亲自执导您的《黄土地》。”“是这样啊，亿
谋为什么不执导？”姜玉楼继续搞陈恺歌的心态。陈恺歌的心态还真有点崩，他觉得姜玉楼有问题，明明自己才是导演系的，为什么老是带上张亿谋那个土老帽。他一个学摄影的，想拍电影？他配吗！陈恺歌心里不爽，但不敢表现在面上。毕竟姜玉楼是原作者，而且还是大作家，在国内的影响力不是他一个还没毕业的候补导演可以比拟的。要是真恶了人家，以后他在这行可就难了。想到这里，他只能老实回答道：“亿谋是学摄影的，当不了导演。”“是这样啊。”姜玉楼瞥了他一眼，冲着张亿谋道：“亿谋，陈同学，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听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