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玉楼仔细想了想野原广智的话，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。目前，华夏虽然对外开放了，但是国际上还有顾虑，再加上华夏经济不发达，也吸引不到全球出版社的目光。岛国就不一样了，虽然是老美的殖民地，但好歹也进入了发达国家的行列，近些年经济更是在腾飞，优秀的作家和文学作品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。这样一个国家，很难不引人注目。只是……我似乎还有兰登书屋的关系啊！相比角川书店，书店遍布全球的兰登书屋才是庞然大物。不过《情书》这样的作品不一定能吸引兰登书屋的目光。再加上，他也不希望渠道过度依赖兰登书屋。这样一想，似乎将交涉的权利交给角川书店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就在他思索可行性的时候，野原广智还以为他不同意，便给出了自己的建议，“姜老师，您要是想让自己的作品进入更多的国家，一般有两种做法。一种是您亲自和外国出版商直接谈翻译出版，好处是版权收入什么的都是可以谈的；另一种是将国外的版权也授权给角川书店，由角川书店去和他们交涉，版权收入角川书店会按照一定比例抽佣。”姜玉楼道：“好处呢，我想听听。”“我正想告诉您。”野原广智详细和姜玉楼讲了两种方法的优劣：“选择第一种方法，需要您自己去谈，上限可能比较自由，可能得到较高的分成，但坏处是个体和国外出版社的谈判就很麻烦，再有联系到我们的外国出版社比较多，您亲自谈的话费时费力。选择第二种方法，委托给角川书店的话，谈判、分成结算什么的当然都由我们出版社代办，只是我们出版社要抽成。当然，抽佣是有一定比例的，不会太高。”姜玉楼当然是选第二种方法了，怎么赚钱不是赚，太麻烦的事可不干。于是，他直截了当的亮明了自己的条件，“野原先生，其他不用太多解释了，一切就拜托角川书店吧。不过英文版的译文，需要我最终确定过才能发行。至于繁体字版和其他语言的版本的就拜托野原先生你了。”“哈哈，感谢姜老师对我们角川书店的信任，您一定不会后悔的。”野原广智兴奋地说道。目前联系他们的书商可不少，即使只能抽取很少的一部分佣金，但是积少成多，也是一笔不小的利润呢。正说着呢，被野原称呼为吉野秘书的人敲门进来，说了一句“失礼了”，然后把一些资料和文件递给了野原广智，又对姜玉楼鞠躬后，才缓缓退了出去。他发现，岛国人总是对这种细节很在意呢。“姜老师，这是您的版税数据！”野原广智先是将一些资料递给了姜玉楼，“您看一下资料，数据没问题的话，我们就会打款了。”“好的，麻烦野原先生了。”姜玉楼接过资料后，发现资料是英文的，果然，角川书店不会发生那种拿日文资料的离谱事情。看过资料后，他没有发现问题，便在版税确认单上签了字。野原在看到他签字后，说了句，“失陪。”然后拿起办公室的电话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。半晌后，他又点点头，才回到姜玉楼的面前，说道：“姜老师，您的版税已经到账了，您要不要打电话给您的客户经理询问一下？”“好的。”姜玉楼打过电话后，得知自己的账户果然收到一笔四千万日元的转账，付款方正是角川书店。野原广智又到：“《情书》还会有一次五十万册的加印，顺利的话年底会给您打款。”顺便把加印的相关文件也递了过来，“姜老师可以核对一下。”“不用了，我相信角川书店不会在这种数据上存在什么问题。”“哈哈，多谢姜老师的信任，但是这些文件还是要收好的。”野原广智把文件放下，然后拿出了另一份文件继续说到：“姜老师，这份是国外版权的翻译授权合同，按照惯例，角川书店的抽成是分成的百分之五。目前和国外出版社的谈判虽然还没有开始，但是我们角川书店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拿到最高的版税分成的。在最后确定最终版税的时候，也会和姜老师您进行确认的。”“我这边没问题，那谈判的事情就要麻烦野原先生多操心了。”姜玉楼翻看了一下合同，是标准的制式合同，一份是中文，一份是英文，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条款，他就爽快地签了字。正事谈完，野原广智和姜玉楼又闲聊了一会儿，才发出了请求，“姜老师，之前签出版合同的时候，按照惯例就是要请客的，可惜那时候是在华夏燕京，今天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，还请允许我代表角川书店编辑部，请您吃个午饭吧。”啧，角川书店还要请吃饭？“哈哈哈，野原先生既然盛情相邀，那我在推辞也就说不过去了。行，我同意了。”……说实话，角川书店的招待水平，似乎很一般。野原广智请客的地方就是角川书店附近的一家日式餐厅，就是很商务很传统的日料店，菜看起来不少，但是每盘菜量很少，也没有姜玉楼喜欢的那种硬菜。说真的，还没有他前阵子参加签售活动后吃得好。角川书店绝对是省钱了，还不少。 姜玉楼有一
筷子，每一筷子的夹着菜，虽不至于味同嚼蜡，但也和好吃搭不上边。可以说，这么一桌子饭菜，还没有和野原广智的闲聊吸引人。也是野原编辑从业多年，见多识广，很多岛国文学圈的逸闻趣事，在他口中娓娓道来，特别吸引人。“芥川龙之介是夏目漱石的超级粉丝，对其狂热的程度已经到了跟踪狂的级别。还写过想和夏目漱石一起洗澡。中学的时候写过《我是狗》这样的作品。”“哇哦，真想不到呢。”“坂口安吾在好友檀一雄家里的时候，曾喝下大量的安眠药，然后点了100份咖喱饭….”“啊，这……”“檀一雄和太宰治在一起讨论【怎样自杀会好一点？】檀说：【在池子里淹死吧】，太宰治则回答道：【那样太冷了，还是把瓦斯打开吧！】然后就把瓦斯打开，两人一起躺下准备寻死，躺到一半檀感到害怕就扔下太宰治自己跑了…”“噗，檀一雄和太宰治还有这样的过往吗？”“哈哈，很奇怪是不是。不过太宰治不止有过这一次自杀行为，总共有五次呢。.”“诶？”“其实不只是他，岛国的文豪似乎都有自杀倾向。”“.....这是真的吗？”“是真的，确实很奇怪呢。”“看来岛国的文豪对未来都很悲观呢。”不是对人生感到悲观的话，又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告别人世间呢。野原广智似乎觉得给姜玉楼这样的新晋作者讲这些不大好：“姜老师，今天可是个高兴的日子，我真不该说这些。来来来，咱们喝一杯......”“哈哈哈，好，喝酒。不过，我还想听你说其他关于岛国文豪们的逸闻趣事呢。”“行，我还有不少故事呢。”野原广智松了口气，将话题转到了文豪们身上。都怪我喝酒喝多了，才会提到那种话题，以后喝酒，再也不聊扫兴的话题了！“姜老师，来，再敬一杯！”清酒虽然不醉人，架不住自己拼命喝啊。姜玉楼被敬酒的次数挺多，但是最终喝得醉醺醺的却是野原广智，不是他吹牛，实在是日式清酒真的没啥度数，喝起来就跟喝水一样。就是看着野原广智喝的满脸通红，摇摇晃晃的离开餐厅，让他有些担心。最终，他又疑惑的拿起酒瓶，这玩意真的能喝醉人？应该是野原编辑的酒量太差了吧。......沿着街道慢慢向着皇居方向走去，他住的公寓就在那边。夏日的暖洋洋照在身上非常舒服，阳光透过轻薄的云层，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，给这座繁忙的城市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。公寓楼下的小花圃里，种着六种颜色的波斯菊。此时是八月，正好是波斯菊盛开的季节，白色、黄色、红色等各色的波斯菊花色艳丽，淡淡的菊花香让人心旷神怡。他下花圃旁停留了一会儿，弯下腰闻了闻，脑中微微的眩晕似乎也被花香冲散了许多。“真是美丽的波斯菊啊。”“华夏来的旅者也喜欢秋樱吗？”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，把姜玉楼吓了一跳。回过头，原来是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家，头发花白，干净整洁，手里还拿着一个洒水壶，看他慈眉善目的样子，应该不是什么坏人。只是，这个老人会汉话？没错，姜玉楼刚才说的是汉话，所以才感到奇怪。毕竟，这里可是东京啊。虽然觉得有些怪，姜玉楼还是站直了身子，他好奇地问道，“老人家，您是华夏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