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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人君子应如风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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穷书生背着她轻车路熟走着,未有半路迷路后的害怕与担忧,忽而让她嘴角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浅笑,她极轻地嗤了一声,在这浩瀚不见星辰的黑夜下,无限放大,就连她发髻后那阵阵令风琮熟悉的铃铛清冽声,都不及她睡醒给他带来的舒心。

风琮有那么几秒还以为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朋友,被刚那些比试吓得不轻,致使昏厥呢,那朵七彩霞云他忘记了如何使用,他只好背着人一路走,结果他自个还迷路了。

他往后偏了一下头,只看见那道落在地上的影子,脑袋稍稍动了动,他欣喜道:“笺笺,你醒啦。”

姜笺头歪了一下,看着穷书生如玉如琢的侧脸,“哥哥,那些人比试比完了吗?”她刚都听到穷书生心声了,其实没问的必要。

但是身为一介凡胎,不对她为何会无缘无故被人背着感之好奇,才很是奇怪,穷书生这般聪颖,断不能被人察觉分毫才是。

“我离开时,比试已近尾声了。”

风琮顺着路走着,回想到他离开时的场景,那会儿他在圆杌上坐着,手中刚抓起一把瓜子,准备边嗑边唠,忽而他身后站着的姜笺‘扑通’一下倒地,这下那陆鱼的随侍也急忙上前搀扶一把。

“笺。”他连忙起身,把姜笺扶着,后背靠着他的手臂,试着喊她名字,见人没回音,他心跳是很快的,但还是未曾裸露出慌乱,抬手指在人鼻息前放了一瞬,确定人活着,他便匆匆带着人离去。

“这会儿当是比完,今年仙陵山派可谓是名声风头,应有尽有。”他想了想接着说道,“不过我们回来之后,栖霞派居然就消失不见了,我记得陆鱼想去的不就是栖霞派吗?”

风声簌簌,月熄将灭,残霜二影。

姜笺拍了拍穷书生的肩膀,“哥哥,我下来自己走罢。”

她声音轻快,清冽干净,仿佛这寂静深夜中忽而开出的昙花,虽是昙花一现,却也万分难得。

也不能让人一直背着她走回家。

风琮明显在原地顿了几秒,待他反应过来,旋即弯下身子,让人双脚平稳地落在地面,他连连说道:“我给忘记了。”

姜笺脸上疑惑满满,“忘记什么?”她怎么听不懂穷书生在说什么?

“深更半夜,孤男寡女。”风琮刚真的没顾忌起来,而且他是等姜笺提出之后才想起来。

他真该死啊。

姜笺闻言,似是懂了,她抬眸便是穷书生站在她跟前,一袭月白长袍在这深夜中像一盏明灯,却照不亮穷书生长睫半落下的阴影里,这人眉眼清冽,浅浅一皱,眸中心事难遮。

她观他表情自是捕捉不到,但那根‘春意盎然’却让她时刻听着人的心声。

任神君职时,她游走人界,听过一阶说书人,白胡苍苍,依旧遮挡不住,给众人绘声绘色说教。

“话说深更半夜,孤男寡女,同处一地,次第骂名一片者,必将是女子,可这男子就全然无可指摘吗?当然不是,二者各有千秋错,只世道对女子苛责。男子总爱高谈论阔,当是个英雄,不拘情爱,偏有句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’[1]。然女子细腻,愿心系一人,与其终老,可人言沸沸,伤心伤身,独一人醉心,不可不可。”

姜笺姗姗走了几步,蓦然回首,俏声道:“那哥哥自当是正人君子咯。”她不懂人界之事,但这话谈论的并非是如她爹娘那般,先相知,再相爱,恩爱非常的人,而是心比天高的高谈论阔者罢了。

她倒着走,说完,回过身一蹦一跳的走在穷书生前头,她发髻中两个小铃铛一步一响,像是给这长夜漫漫,添上一曲华丽的乐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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